尹志平不是个好东西

*上一篇，花裴的部分。
*不用一起看，两篇其实没啥联系。
*大晚上，来刺激一下😉。
*顺便二花的技能就是，变花，而且只能变桃花。

01
比五百只鸭子更聒噪的不是女人，而是一只刚刚修炼成人就被裴文德遇上的小花妖。
“你知道你话很多吗？”
“再多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。”
裴文德刚刚同缉妖司众人击杀了一只虎妖，身上的血腥气还没散去，那个躲在树后面的花妖就颤颤抖抖地过来，拉着他说东说西。
花妖闭了嘴，只是手无处安放似得拉住了裴文德的衣袖。
“裴大哥，无谢只是……有点怕。”

02
缉妖司的小姑娘鼓着嘴，生气地去捣鼓那些柴火，不时用眼睛瞥着裴文德。
裴文德被看得不自在，咳了一声。这下小姑娘更不高兴了，小眼神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，还哼了一声。
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裴文德无奈地问。
“你说你恨妖，但是你却把这个花妖收在身边，”小姑娘越说越气，“你刚刚还抱着他，还让他枕着你膝盖！你都没让我枕过！”
“……你是个女娃娃。”
花妖睡得不安分，往裴文德怀里缩了缩，裴文德就只能拍拍后背，以做安抚。
小姑娘扔了树枝，脚一跺气呼呼地就跑了，走之前还丢下一句“男人都是看脸的大猪蹄子”。
老白和阿昆面面相觑，只得把目光投向裴文德。

03
花妖有多好看？
裴文德想了想以前遇见的蛇精狐妖，却发现自己都记不得那些脸是如何。
花妖有个对得起他样子的名字——花无谢。
这是个有些艳丽的名字，花妖也是这幅艳丽又绮丽的样子，可偏偏还稚嫩得很，遇见个卖糖葫芦的还要裴大哥裴大哥的喊着。
烦人。
裴文德看着花妖嘴边的糖渣，喉咙干渴。

04
鬼王的出现令人猝不及防，老白死得惨烈，阿昆阿仑被吸干了魂魄，梅生死不知。
蠢货，快跑啊。
裴文德被捅穿胸口之前只看见了花妖惊恐的样子，只能勉强伸出手，摸摸那张脸，摸摸那双眼睛。
他遇见花无谢的时候，天刚蒙蒙亮，水雾还没散去，花无谢就站在海棠花之间，弯着媚眼就过来牵他的手。
哥哥你来这儿做什么，你看见我哥哥了吗，他变成海棠花让我找，可我找不到。
他记得自己立刻拔出刀架在花无谢的脖子上，花无谢还歪了下头，伸手去碰了碰刀刃。
刀刃化作桃花枝，人却比花娇。
他还记得花无谢第一次见他杀妖，花无谢朝他走过来，谁知那妖假死欲取花无谢内丹逃命。他一刀结果了那妖，血溅了半身，花无谢就愣在那里，一路上躲他躲得远远的，直到晚上才期期艾艾地走过来，枕在他的膝上。
你会杀我吗？花无谢问。
如果你害人，我就会杀了你。裴文德告诉他。

05
这场梦他似乎做了很久。
梦里花无谢穿着大红嫁衣，和他牵着花球一起拜天地。
花无谢吹笛，他舞剑。
院子里还种了不少桃树，花无谢笑着问他要不要吃桃子。
后来，他和花无谢捡了个小姑娘做女儿，取名杏儿，花无谢说的头头是道，甚至翻出典故来，裴文德却知道这人只是那时嘴馋想吃杏儿。
几年后，杏儿嫁人，生了孩子叫他们祖父，杏儿死了，孩子的孩子来找他们，又过了很久，久到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花无谢，花无谢。
他们院子里的桃花，从未谢过。

06
裴文德醒过来，看见的是哭红了眼睛的花无谢。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“好久，真的好久，久到我以为裴大哥……”
“抱歉。”
“你醒过来就好，真的。”

07
胸口的伤结了痂，裴文德除了昏睡过久的疲软，身体居然也恢复的不错。
“裴大哥，喝药了。”
“嗯。”
花无谢倒是憔悴了不少，身上的花香消失殆尽，只留下苦涩的药香。裴文德皱着眉喝下这碗血腥气过重的药，只觉得实在难以下咽。
这药是从花无谢的哥哥那儿要来的，大概是什么秘方，也应证了良药苦口那句话。
裴文德叹了口气。
“无谢。”
“怎么了，裴大哥？”
“等我伤好了，我们就找个能种桃花的地方生活吧。”
“……什、什么？”
“我想和你一起生活。”
花无谢没有做声，只是泪珠子一点一点掉下去，等到裴文德觉得不对劲了，花无谢又低低地说，“好，好，真好，裴大哥。”

08
花无谢去山下镇子买吃食，裴文德在院子里晒着太阳。
一声阿弥陀佛从门口传来。
过路的僧人朝裴文德走过来，僧人眉头紧锁，轻轻嗅了嗅，“施主是一人？”
“是。”
僧人仔细绕着裴文德打量，脸色愈发沉重。
“施主确定是一个人？”
“施主可知道最近山下频发人命，死者多是胸口被人挖开，心被人挖走。”
“施主又可知道自己被人强行续命，与那妖怪同命唔……”
血溅了裴文德半身，他愣愣地看向杀了僧人的花无谢。
“你杀人了。”
花无谢没有说话，只是手里的刀刃重新化为桃花枝，掉在地上。
“为何不反抗？”
“无谢没错，无谢只是不想裴大哥伤心。”
花无谢想起，海棠花的哥哥告诉他，他就算救活了裴文德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，裴文德不会再接受他，连看他一眼都不会。
没事的，裴大哥不会的。花无谢笑着说。

09
一众僧人围住这个小小的屋子，花无谢被裴文德捅穿了心口。
花无谢一如当时，歪着头，碰了碰刀刃。只是再也不能变枝花哄裴文德高兴。
人若是死了，还会有尸骨，妖死了，什么都不会留下。花无谢笑了起来，张了张嘴，他说，我怕，裴大哥。
僧人对裴文德说，花妖夺人命无非是为了裴施主你，施主不如入我佛门，每日诵经为花妖洗清一点罪孽。
“我佛慈悲，请大师为裴文德剃度。”

10
法海想，花妖第一次杀人时，是否会害怕，是否连刀都拿不稳，是否也说了一句裴大哥我怕。
无人可知，无人可晓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
End